北冥之鱼不为鲲

我是北冥,自娱自乐,一意咕行。
怎么称呼都可,扩列随意。

【苍黑】致C先生

书信体。


主要黑仔第一人称视角。


私设多ooc有。


好几天没更新了,张嘴,吃糖。





2011.8.3

 

致C先生:

 

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一分,我被窗外尼罗河畔连成一片的灯光闪到睡不着觉,干脆爬起来去看晚星。它们的光已经被基本盖下,有温凉的夜风从游轮甲板上吹过,我趴在栏杆上很久很久,被翻涌的河水弄得心神不宁,突然就想给你写一封不会寄出的信。

 

我叫你C。

 

我知道你叫苍牙,这个名字是后来被软禁在屋里的我从哥哥那儿听来的。但是我喜欢C,圆圆的,像是今天从甲板上划过的飞鱼的眼睛。我们才刚认识两个小时。因为是陌生人,所以我反而觉得更容易和你敞开心扉。

 

我还记得刚才在大厅见到你的时候:只有被人追赶才能设身处地的感受到臃肿的礼服和高帮皮靴真的不适合奔跑,我冲下最后一级楼梯时终于崴了脚踝,仓皇的跌进你怀里,身后追兵将近。

 

我猜你被我套上戒指时一定大脑一片空白吧?那么听到我喊出“我爱你”的时候是否过之而无不及呢?

 

你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就成了这场政治婚姻的替死鬼,但我仍然要感谢你没有立刻把我推开。我猜哥哥一定看出了我在胡闹,因为他笑了很久后只是让你跟他来。这时我才有功夫抬头看这个便宜先生的相貌——我说啊,我见过的帅气男人很多,但是你真的很好看。

 

能让我真心实意夸赞一句的那种“好看”。

 

你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把我扶正。脚踝还在痛,我有些晃晃悠悠的时候你拉了我一把,手心里被塞进一个东西,我回房看后知道是那枚铂金戒指。金色的环被捂得发烫,我很用力的压它,直到它没入柔软的肌肉留下一个圆形印记。

 

然后你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凑近说下次当心。你的声音和我想象的一样——低沉又带着几分清冷,刚好配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我自恋的认为你是故意不让别人听见,嘴角带着笑嗯了声。

 

我看着你被带走,看着你颀长的包裹在白色西服中的背影,终于放肆的大笑起来。玻璃被海浪敲打发出刺耳又偌大的声响,正如我现在兵荒马乱的心情。

 

我承认我很幼稚,很无趣,很不拿你的感情当回事。

 

真是抱歉了。

 

——今天恶作剧了您还差点害的您落入麻烦的小黑

 

 

 

2011.9.25

 

致C先生:

 

很抱歉,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让你陷入了一个大麻烦。

 

啊啊,不过这个麻烦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不想要联姻想要自由于是随便抓了一个自己遇到的人当替死鬼的故事嘛。

 

我猜你一定矢口否认了自己认识我,但我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他们要留下你……好嘛!都是我的错!是我意气用事了行了吧!

 

我还在生你的气呢。昨天隔着一条船就看到你,我那么兴奋的跑过去,你居然装作不认识我?太伤人了吧!所以我抓住你的胳膊和你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不要怪罪……

 

我都那么诚恳了!可是你静静的听完,除了丢下一句“你被宠坏了”之后就没有更好反应了吗!

 

所以、所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不能怪我吧!

 

我不就是瞪了你三秒钟,然后直接就着刚刚抓住你胳膊的手往下使劲一拽……谁知道你的嘴唇刚好长在那个位置……那是我的初吻诶……

 

呜,对不起啦!害得你又被哥哥带走什么的……这下怕是再怎么解释也没人信了……

 

而且、而且……你估计要更讨厌我了吧……

 

——觉得很对不起你但是绝对不要道歉的小黑

 

 

 

2011.11.12

 

致C先生:

 

昨天晚上游轮上放了烟花。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明白的一清二楚。这是我们当地时间的一个节日,同时也是我的生日。

 

无知者无罪,你不和我说生日快乐的罪过就免了。虽然你就算知道估计也不太可能和我说……

 

繁杂的宴会细节就略过了,我一直也不是特别喜欢看烟花。对我而言死亡应该是安静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知道。虽然用生命为代价的花火很美,但是——呃,我一时也说不出特别郑重的理由,那就把它放一边吧。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只是讨厌那些需要燃放烟花的日子。因为烟花代表宴会,宴会代表酒席,而酒席代表阿谀奉承的嘴脸。

 

我挂着笑等最后一颗焰火绽放(是粉红色的,我记得很清楚),然后就溜出酒席跑到最高的一层甲板上看星星。游轮已经航行到很北面的位置了,虽然还看不到极光,但是空气稀薄,能很好的观测夜星。

 

外面真的很冷。我披了一件厚斗篷,风吹来的时候却仍然止不住的打寒战。我把脚从座位上抬起来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一样东西,但没怎么在意,直到你伸手把我拉到身侧才发觉。

 

“是你啊。”你过了几秒说。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我不知道你怎么认出我的,但是你的语气里很明显的是失望,我就顾不上想那些了。

 

我爬过去,摸索着把手盖在你的手上。“这里有星座吗?你能看到吗?”我小声问,停了停,转用委屈的语气。“我天文学的很差。”

 

这不完全是谎话。我连北斗七星都认不出来。

 

你顿了顿,可能是纠结着要把我推开还是干脆自己站起来就走。我也觉得你会在这之间选一个……因此你抓起我的手时,我差一点拍掉连着声“苍牙你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的怪叫。

 

我以为你要给我一个过肩摔,或者是在手心里猝了毒谁碰谁死。可你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包住我的,框着我的手腕把手臂抬起去指星空。这种暧昧的姿势不适合我们,但我甘之如饴。

 

“那儿。”你的声音很低,我少听见你说话,此时在黑暗中变得醇厚低沉,像是低音提琴一样,好听的要命。我怀疑自己耳尖红了,但是一片黑,红了你也看不见,所以没关系。

 

我已经不记得你指了哪些星座了,但有一个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天文学得远不像自己假装的那么差。也许我的实践知识烂得一塌糊涂,甚至分不清哪个是半人马座。但理论可是绝对过硬。

 

比如说,我记得你说了一个在北半球看不到的星座。

 

这让我开心了好久,特别是想到你可能和我一样紧张。但是后来哥哥说这是故意敷衍我,我又开心不起来了。

 

但是你牵我的手了!我才不要管那些前因后果,你就是牵了!你抵不了!

 

——觉得自己好像终于被原谅之后开心到爆炸的小黑

 

 

 

2011.12.30

 

致C先生:

 

我们昨天举行了圣诞晚会,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毕竟我们都在一条游轮上——而且我也见到你来参加了。

 

我不想跟你炫耀我的身份,事实上我也觉得这没什么可炫耀的——但不管我喜不喜欢,我都是游轮承办商的孩子,是政治联姻的中心。你知道吗?我一直还算喜欢红色,因为红黑搭起来会很好看。那么端着低度数的鸡尾酒专心查看柱子上的丝带也不奇怪了吧?

 

那些人……好多人都来敬酒,一杯一杯的倒。我酒量还可以,但我敢发誓那些递过来的被子里绝对都是掺了烈酒的混合酒水。它们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深水炸弹。

 

跟炸弹一样。我能感觉到它们从灼热的咽喉滑过,在我的胃里旋转成小小的密密麻麻的旋涡,一个一个气泡疯狂的鼓出来又炸开,每一下都伴随着疼痛,就跟炸弹一样。

 

本来想去和你敬一杯酒的。度数很低的果酒就行。果酒的味道很好闻,香香的,还有水果的甜味。真是可惜了。

 

我提前离席,跑到甲板上吹风。船舷上凉冰冰的金属触感和机油气息(就跟血的味道一样)弄得我一阵反胃,胃里翻涌的感觉还在继续,这一次几乎要翻到喉咙口了……

 

在这里,我要先道个歉。我怎么知道你会跟在我身后跑出来呢?毕竟你看起来——我是说——你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不是那种不能喝酒的人啊。而且我怎么知道你会扶我呢?我看起来很弱不禁风吗?

 

总而言之,实在对不起吐了你一身!

 

你皱着眉看我,把外套脱下来扔在脚边,然后抽出手帕给我擦嘴。我当时一定是迷迷糊糊了,居然冲你笑,还笑的那么甜。

 

我的脸颊热的要命,不过也许是酒精的原因。那张手帕被随意的扔在地上,我大着胆子去捉你的手——从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干了——你居然没有躲开。我其实没醉的那么厉害,但还是偏着头带着三分酒意望你。

 

“你真好看。”我说,还是在笑。一个醉鬼做的所有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然后你笑了。我没想到你会笑……不不,你是会笑的……我的重点是,你居然会对我笑啊。你从见到我的第一天就板着脸,仿佛我欠了你好多好多钱一样。但是我倒觉得情有可原。

 

血液轰轰撞击着我的耳膜,让我差点都没听清你接下来的话。

 

你说“你也是”。

 

然后仅存的醉意一下子被消磨的一干二净。我睁大眼睛看着你,看着你身后游轮上一连片亮起的灯光,柔和又平静的紫黑色海面,还有霓虹灯洒在海面上反射出的细碎的光点。

 

我没敢看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太好看了,比它们都好看。

 

今天醒来的时候我头痛的要命,胃里直犯恶心。我模糊记得自己告别了你然后浑浑噩噩的走回来,但估计没少磕到碰到(这样就可以解释我身上那些淤青了)。啊,在房间里静养可真烦人。

 

你刚刚从外面经过的时候瞪了我一眼,我真好奇你在知道这是写给你的信之后是什么反应。我猜要不是这是去餐厅的必经之路,你也不会从外面走……你昨天肯定醉了。

 

毕竟你是那么讨厌我的一个人啊。

 

——宿醉之后昏昏沉沉不太清醒的小黑

 

 

 

2012.1.6

 

致C先生:

 

今天天气很晴朗。海上的冬季很少有飘落的雪花和封冻的冰面,取之而代的就是阴沉的天空(简直和你的脸一模一样)和厚重的、暗灰色的、似乎永远不会散去的云层。我好久没见到阳光了。

 

我知道你在上层的白色甲板那里,因为……呃……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了!你一定不会想听的!反正,说是蓄谋已久也好,计划之中的偶遇也罢,我最终还是爬了上去。

 

你看起来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是我。但是你没有起身离开,这于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成功。

 

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问完就走。

 

一句话而已。

 

(剩下的部分被揉成一团,字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2012.2.13

 

致C先生:

 

今天我上了火车,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才能回到家里。

 

我现在被关在一个小车厢里,实行名为保护的软禁。这儿一个人也没有。我的哈利波特看了三遍,手机和电脑都上不了网,所以——哦,天哪,我不擅长说感性的话——我就是想你了。

 

想到骨头发痛,心口发凉。是那种全身上下都被针刺着,心口硬生生挖下一块掷在冰里用手攥着,四肢百骸都凉凉的那种想你。

 

我希望你还记得那次游轮之行,想必你肯定也记得那时我们的挥霍无度。接下来就是我想给你说的:公司破产了。

 

我不懂那些资金周转或是运营亏空,但我能把这些复杂的线扭成一根简单的结论。如果我和一个同样强势的家族联姻,并且可以拿到一部分股份(这是最好的情况)或一笔财产,我们就有活过来的希望。

 

你之前说我是被宠坏的孩子,我不信,这时才知道我确实是。你知道我喜欢看飞鱼,但是很多飞鱼是飞不过轮船的,运气好一点会砸在边缘落回水里,运气差的只能干在木板上,等着成为水手的晚饭。

 

但是、但是你可以选择不起飞。可一旦跃入空中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就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我一直以来都很任性,但这次我明白我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快到新年了,我给你留了件礼物,反正你也不会看到这封信,我就明说了吧。是一个古董六分仪。我听说以前的水手用这个判断星星的位置,以此找到方向……送你应该最好不过。

 

我没自恋到你把它摆起来天天擦拭,就是小心别摔坏了,还挺贵呢。

 

陆地上的冬季比海洋冷得多,我要多穿一件绒衣才能顶住。天边有黑色的卷云黏连在黧黑的树梢和青蓝色、即将暗下来的夜幕之间。我很少深入内陆看这儿的景色,跟海上的傍晚也没什么不同。火车车厢里没有亮灯, 写这些话弄得我眼睛发痛,所以我就要在这里停下了。

 

新年快乐,祝您一切平安。

 

——你的(被划掉的痕迹)

 

——最后一次给你写信的小黑

 

 

 

2019.8.15

 

致丢下我跑掉的小黑:

 

你好,初次给你写信。

 

我就是你口中的C先生……或者说苍牙。若不是偶遇当年游轮的船长,我可能永远不知道知道你给我写过这么多信,我倒着从头翻到尾,信里的我先是对你爱答不理,然后是烟花祭,最后我看到那个甲板上的夜晚你莫名其妙撞到我的怀中,大声喊我爱你。

 

这可能是我们的相处中为数不多的几次亲密接触,即使要付出我被你的兄长叫去“促膝长谈”的代价我也算不得后悔。我一直以为最先动心的是我,没想到却还是输给了你。

 

我说啊……能做出那种举动的你,最后倒也没有让我意外到哪里去。

 

只是说什么惊喜——从楼上掉下来,也算是惊喜吗?

 

六年之前的事了,准确的说是六年零五个月。我没有翻旧账的习惯,但也别怪我这个时候指责你。喂,我说,即使不那样做,也会有很多出路的不是吗?和公司的人谈谈,或者整垮那些人,就算是被逼到底了,为什么不问问我能否给予帮助呢?

 

说到帮助,我又想到你笑着问我的时候。我写这几句话时六分仪摆在桌子正中(我确实天天都有擦它),手边放着你的信,已经泛黄的纸张上有打湿的痕迹,顺着纹路分明的纸面一路垂下来,像是时光中凝出的泪滴。

 

那天你明明是在笑的啊。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你是在笑的。虽然笑的不那么好看,眼睛眯成一团,牙齿全都露出来了……但至少也算是个笑啊。风把你的黑发揉成一团胡乱的蹭过脖颈,我装着在看海面的波涛,实际上把你的声音铺开了细细的全都放满了心。

 

“呃啊……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听天由命吧?”你当时咬着舌音说。我用鼻音嗯了一声,等你告诉我你幼稚但可爱的计划,然后我就会一条条罗列出那些不足之处,这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就像我们一直以来做的一样。

 

但是你问:“苍牙,你还介意那个恶作剧吗?”

 

我们不常玩这种游戏,但你打破了规则,这让一切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像是烤过头了的面包,苦涩而脆弱。

 

你接着说:“如果……我是说,你、呃……有没有可能……和我……我的意思是……像我一样……抱歉。”

 

这长长的结结巴巴的一段话最后以一个简单的客套词结尾,傻子也能觉出不对。我开口想解释什么,但是你跳下了栏杆,埋着头快步离开了。

 

我一直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我在信里看到了你想问的话——“苍牙,你曾经像我一样爱过我吗?如果我现在说那不是个恶作剧,你敢带我走吗?”

 

你知道吗?我现在隔着万千山水,数年时空和这些发脆的黄色纸张想你。我最亲爱的少年,请务必睁开眼,好好看看我给你写的话。

 

首先,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错误决定,但是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我当时在甲板上说不认识你是因为心虚……我以为你知道了我和那个高个男人说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并且互相喜欢的事。但我发誓那句“你被宠坏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些什么打破尴尬而已!

 

那个吻你就当是意外吧,虽然是我好好收起来放在心里的甜甜的意外。

 

其次,至于烟花祭的晚上……我认出你很简单的,你身上有很淡的奶香气——也可能不是奶香——反正是一种很好闻的甜香气息,再多的酒和烟也盖不过去,我在那个不算长的吻时就把这种气息刻在了脑子里。

 

说到星座……我的天文不比你好多少,虽然我能毫不困难的找到北极星和它身后的勺子。认星座是个幌子,就是为了牵你的手而已。

 

再而言之,新年晚会不是偶然。我看到你从宾客间溜出去,怕你不胜酒力特意出去找你。而且我知道你没醉,醉鬼的眼里藏不住星空。我回答还冲你笑,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然后,那个问题……如果你问出来,我会回答的。很认真的回答。我没自大到能够为你驱除一切阻碍,但至少我能站在你身边做最后一道屏障——又或者对你而言,我本人就是一个麻烦不是吗?

 

最后——我很爱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啊,毕竟……总而言之,希望天堂和人间的通道真的存在,能把我的答案带给你。

 

——无趣幼稚还错过了你的C先生

 

你的(这两个字被重重描了好几遍)苍牙

 

 

北冥的瞎bb:这是在火车上写的xd


当时车上没开灯黑得要命唯一的光是我的电脑屏幕(就跟小黑的最后一封信描写的场景差不多,这是我在天还没那么黑的时候对着窗外写的),所以bug应该会很多见谅吧。


本来是和清风藏狐的接龙但是两个人相继咕咕于是我把它写完了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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